【黑邪】段子
说实话,我和黑瞎子喝过酒,睡过一个帐篷,打过架(被他单方面教育),离他最近的距离不过十几公分,但从来没摘过他的墨镜。一来,他在道上的名声就和这墨镜有关,平时黑瞎子黑瞎子的叫他,让这墨镜也带上了点神性光环,让人不敢造次。二来,他眼睛不好这件事,好像是他身上独立于其他传说的,一个有点私人的特征。
我有点紧张。眼下他就坐在那,乖乖闭着眼等我给他上药,好像很信任我的样子。我们刚认识那会,他还是我三叔手底下一个底细不明的伙计,怎么兜兜转转几年我就成了他徒弟呢?人和人的缘分真是件不可说的事情。
我这厢还在瞎想,黑瞎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,伸手准确地握住了我的手腕。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,手上却用坚定的力气把我拉近了他。
“想什么呢?”
我站在他身前,不知道说什么好,有点怕他说我动不动就感时花溅泪,娘唧唧的。只能低头看他。他的睫毛挺长的。
他啧了一声。
“还没瞎呢啊,乖,别怕。”
他心里大概已经把我的沉默诊断为感时花溅泪了,妈的。我刚刚是在矜持什么?我有点忿忿地把他的墨镜扒拉了下来,把热敷用的毛巾拍在他脸上。
“没瞎自己来,就知道支使我。”
他顺手拿毛巾擦了把脸,又把它塞回我手里。
“你来。别回去又和胖子念叨,哎呀黑瞎子那眼睛到底怎么样了,都不让人看,急死了。”
感情胖子还给他告状了。我叹了口气,把毛巾在药碗里浸了浸,叠好了给他敷在眼睛上。他挺配合地往椅子里一靠,仰起了脸防止毛巾滑下去。只是我刚要起身去干别的,他又把伸手把我的手腕攥住了,动作利落得像睁着眼一样。
“别急。”
“怎么,先生你还需要陪聊?”
“我是说,我眼睛这事,别急。”他摩挲着我手腕突出的骨节,顿了一下,“家里遗传的,好也好不到哪去,坏也有坏了的准备。”
不知怎么的,我突然想起了小花给我看黑瞎子资料的那天下午。我抽着烟翻着他那些老黄历,突然就意识到无论一个人看起来多神秘,他做事的动机还是能用七情六欲解释的。就比如他也会动恻隐之心,也会担心自己瞎了,也会共情。
气氛一时有点唏嘘,我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好把另一只手搭在他手上,握了握他的手背。正当我还在考虑他眼睛是不是横竖好不了了的时候,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再说了,这不是收了你吗。”
真就收个徒弟当儿子使唤呗,我的感动登时烟消云散,就想把他手甩开。他没让我甩动,拉着我的手靠到嘴边,吻了一下我的指关节。
“有人操心着,也不忍心那么快瞎。”他说。
- 完 -
本来就是想写吴邪摘黑瞎子墨镜,我这写了个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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